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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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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臨源剛剛洗完澡,濕著頭發從浴室出來,順手拿了條毛巾正擦拭著,結果就聽見手機響起的聲音。將發梢上還滴落著的水珠擦去後,才走到桌邊拿過手機。

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席亦延,他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過十一點了。這個點對方居然會打電話過來,著實奇怪。但手機一直在響著,那頭的人似乎也沒有掛掉的趨勢,付臨源也沒多想,當即接了起來。

“餵?”

另一邊的席亦延在聽到聲音後,盯著天花板的眸子更加深邃起來,他捏著手機久久不語,惹得電話另一頭的付臨源還以為對方是不是打錯電話了。稍許,才聽見席亦延終於開口。

“付小源。”

興許是喝酒的緣故,席亦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沈,哪怕隔著電話,付臨源也能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對勁。他眉頭不僅微蹙起來,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接著席亦延又沈默了,這次付臨源耐著心慢慢等他回答,良久,才聽見他再次開口說:“我喝醉了。”

聞言付臨源一楞,“你喝酒了?”

“嗯,我喝醉了。”

這下輪到付臨源哭笑不得了,哪有人會在喝醉酒後打電話給另一個人說自己喝醉了。不過聯想到平日裏的席亦延,以及對方此時的反常舉動,真醉了也是說不定的。畢竟每個人喝醉後的模樣都是不同的。

“那你開車了嗎?”

“開了。”

“除了你還有別人沒?”

“沒有。”

“那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叫你助理去接你回去?”

“不要。”

幾個問題的回答都很簡潔,最後一句不要說得十分清晰有力,付臨源揉了揉眉頭,無奈的嘆口氣,便隨口問了句:“那我去接你?”

這次席亦延回答的無比迅速:“好。”

付臨源:“……”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話都說出來了,自然不可能反悔。問了地址後,便直接換了身衣服,想到現在大晚上的戴帽子或者口罩反而會更顯眼,而且現在出去估計街上也沒什麽人,就算有,黑蒙蒙的頭一低就看不清了,想想便直接拿了個黑色眼眶戴上,只要多註意註意,應該也不會被發現的。

秋天的夜晚已經夾雜著些許涼意,這麽晚付臨源也不好意思給何伍打電話,便自己到路口處攔了一輛計程車。

深夜的道路通暢無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順著席亦延給的地址,付臨源總算來到了ktv的包間門口,推開門,先入眼的是幽黑的室內,再接著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讓他不適的皺起了眉頭。眼睛在房裏轉了一圈,最後在沙發的末尾處找到了半躺在上面的席亦延。

走近一看,發現對方已經瞇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酒味就可以得知,這個人剛才肯定喝了不少,至於房間裏為何沒有瓶子,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被服務生清理收拾走了。

他伸手輕輕推了推面前倒在沙發上的人,說:“醒了?感覺怎麽樣?”

“唔……嗯?”聽到熟悉的聲音,席亦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付臨源帶著些許無奈神情的面容。對方微微躬身,一雙清澈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在這漆黑的包間裏似乎隱隱發亮,身上還帶有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味,傳進鼻子裏,煞是好聞。

見到人醒來了,付臨源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要是席亦延喝酒喝到睡死過去的地步,他一個人可是沒辦法爸這個大家夥運回走的。“走吧,我送你回去,不過我也是打車過來的,現在外頭應該還有車,你現在還起得來不?”

席亦延沒有站起來,只是擡著頭看著對方,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說:“你真的來了。”

聞言付臨源楞了下,接著無聲的笑道:“我還能騙你不成?”說罷,他沖對方伸出手,說:“來,已經快十二點了,我送你回家吧。”

席亦延又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伸出手握住對方遞過來的手掌,嘴角忍不住劃出一抹弧度,說:“回家。”

……

……

吳銘傑在離開前已經將費用提前付好,所以兩人在服務生略帶疑惑與探究的眼神下,步伐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因為席亦延喝酒的緣故,自然是不能開車的。而付臨源雖然會開車,可這輩子的他可是個連駕照都沒考過的汽車小白,怎麽著也不可能違反交通規則無證上路,待會被捉到可就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所幸即便現在已是深夜點,在這個地方,外頭還是駐留著不少計程車,一出門便看見有兩輛停在門口候著等待客人。

“你家在哪裏?”付臨源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席亦延,正巧對方也在看他。好巧不巧的,兩人在這一刻四目相交了起來。

回過神,沒明白席亦延為什麽突然盯著他看,於是付臨源一臉疑惑的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不,沒有。”說著,席亦延終於挪開了視線,擡眼往天空望去,一輪皓月懸掛在半空中,散發著幽幽的銀光,微風拂過,帶起發梢,夾雜著的涼意讓他有些醉意的腦袋清醒了不少。他微微側目,對付臨源說:“我們走路回去吧。”

“……啊?走路?”付臨源有些蒙圈,現在已經十二點了,從這兒到家也不近,坐車都得二三十來分鐘,走路再快都至少得走一兩個鐘以上,少說到家也有一兩點了。

“不行嗎?”

望著席亦延那似乎帶著點點央求的眼神,付臨源終是無奈的嘆口氣,說:“那好吧,你家在哪個反向?”

聞言席亦延眼中終於帶上了笑意,他指了一個地方後,付臨源心中登時有些慶幸。幸好席亦延與他家是同一個反向,如果是反方向,那麽他待會還得將這人送回去後再重新坐車自己回家,怎麽想怎麽麻煩。

走了一會兒,付臨源才想起來,這個人在電話中不是說喝醉了嗎?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人,發現對方步伐平穩,沒有絲毫醉了該有的姿態。橘黃色的路燈打在他的臉上,將本就深的輪廓籠罩上一層陰影,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而上下顫抖著。

付臨源忍不住再一次在心中感嘆,=這個人長的是真的好看,以至於讓他這個對外貌並沒有什麽太大追求的人都禁不住有些羨慕。

兩人沿著街道慢慢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已是深夜的馬路空無一人,除了偶有零星幾輛車子駛過,發出輪胎碾壓柏油路的聲音異常清晰。夜晚的溫度驟降,付臨源出門的匆忙,因此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這會兒冷風吹過,一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皺著眉頭揉了揉鼻子,接著身上忽然就被搭上了一件還帶著溫熱溫度的外套。下意識擡頭看去,只見席亦延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站在他面前,而先前對方身上的那件搭身外套已經搭在了自己身上。

“穿著,待會兒感冒就不好了。”

聞言付臨源眨了眨眼睛,他擡頭望著對方的眼睛,卻沒能看出什麽情緒,只知道這個人此時肯定是清醒的。又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醉。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沒喝醉吧?”

話音剛落,一道尖銳的聲音十分突兀的在夜空中響起,接踵而至的是一束刺眼的光芒猛然照向二人。由於方向問題,那束白光毫無預兆的直接照在了付臨源臉上,眼睛在受到強光刺激後,反條件性的緊閉起來。就在付臨源眼睛一疼猛地閉上,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腰部突然被一股力帶住,將他整個人都壓倒在地,還連帶滾了好幾圈。

再接著,耳邊就響起‘砰’的一聲巨響!

付臨源蹙著眉頭將眼睛睜開,興許是因為剛才眼睛在毫無防備之下讓那道白光直接刺入的緣故,導致他在睜開眼睛後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眨了眨眼睛,還沒等視力恢覆,身體就被人緊緊抱住,耳邊傳來的是細微的喘氣聲。

嗅著鼻尖處傳來淡淡的酒味,以及混雜著自己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付臨源動了動身體,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此時正躺在地上被席翊延壓著緊抱住。

胸口被壓的有些難受,而且大晚上這麽躺在地上著實不好,便出聲道:“老席?我們先起來下,地上涼……”說還未說完,他忽然就感覺到身上的人將臉埋進了他的頸窩處,環在腰上的手不但沒有松開的跡象,反而還越樓越緊。

就在這時,付臨源忽然發現,壓在他身上的這個人,身體居然發出了細微的顫抖。

他楞了下,接著不由自主的擡起手放在對方的背上,視力終於慢慢恢覆,他輕聲道:“我沒事,先起來吧。剛剛聲音那麽大估計待會有人會過來,再呆著被發現就不好了。”他的聲音很輕,傳進席亦延耳中卻格外的清晰。

腰上的手緩緩松開,壓在身上的重量也終於消失,感覺到對方從自己身上慢慢起開後,他松了一口氣,也撐著手臂坐在地上坐了起來,就在他準備站起的嗜好,面前忽然伸來一只手。

他擡頭看向對方,盡管因為眼睛還沒完全緩解過來,導致視線所及之處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得出來席亦延的表情很淡,他那黑色的發梢垂落在額前,使得付臨源看不清對方的此時是何眼神。他伸出手握住對方,順著力站了起來。

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發出巨大響聲的位置,一輛因為直接沖出馬路而撞上了路邊房子的汽車正停著。所幸剛剛席亦延反應及時帶著他一起撲倒在地,要不然這會兒估計都要被那車子和墻壁擠壓成肉餅了。

剛剛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時候還好,現在一想,只覺得是萬幸,轉頭心有餘悸的對席亦延說:“剛才謝謝你。”

席亦延低著頭深深的看了付臨源一眼後,才回答:“沒事。”接著他又朝著那輛汽車望去。此時車子前頭以及徹底報廢,由此可以看出來,這車之前究竟開的有多快。然而更加奇怪的是,這麽久了,車裏的司機按理來說早該呼救了,就算知道這大半夜沒人,至少也會自己相反設法報警,試著從車裏掙脫之類的,可這會兒怎麽半點動靜都沒有?

雖說剛剛的事情讓付臨源對這車裏的司機沒什麽好感,但到底還是人命重要,二人對視一眼,便走到車窗旁邊,結果發現這輛車居然是輛價值不菲的跑車。

駕駛座的玻璃恰好沒關,正開著一半,付臨源從外面往外看去,發現車內的安全氣囊已經彈了出來,而那司機的臉上還淌著鮮血,此時正緊閉著眼睛坐在位置上,估摸著是昏了過去。緊接著他嗅了嗅鼻子,一股濃烈的酒味夾雜著些許鐵銹味傳入鼻腔。

他下意識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席亦延,對方見狀,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說:“不是我,是這輛車裏的酒味。”

付臨源恍然大悟,原來是酒駕啊!難怪著大半夜的居然開著跑車超速行駛,還直接飛出了馬路撞到了房子,要不是他們躲得即使,現在估計就成了車下冤魂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這人長得有點眼熟,因為車裏昏暗,加上對方小半張臉都鋪滿了血液的緣故,駕駛員的臉龐看的並不清晰,他微微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終於發現,這車裏的人居然是房畏!

表情即刻僵硬了幾分。

另一邊的席亦延也看出了車裏的人是誰,他正想說話,忽然眼角的餘光撇到付臨源的臉上,看到對方略顯僵硬的表情,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報警叫救護車吧。”付臨源淡淡的說。

“好。”說著,席亦延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先是打給了120,給那邊報了車禍位置後,又給110打了一通電話,等他掛了手機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聽得並不清晰的說話聲。自然明白剛剛的動靜定是驚醒了這附近的居民,這會兒估摸著跑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二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什麽也不說,直接快步離開現場。走出一段路後,直到周圍再次沒有路人,重新恢覆寂靜後,恰好便見到前面不遠處就是一處車站,兩人確認了下周圍的確無人後,這才重新放慢腳步。

“剛剛那個人是房畏吧。”席亦延說道。

聞言付臨源垂著眸子,語氣平靜的說:“好像是吧。”

席亦延斜著眼睛瞥了一眼旁邊的人,從側臉看來,對方的神色平靜,與剛剛並無任何變化。然而想起方才見到對方那突然變得僵硬的神色,頓時想起在最初認識對方的時候,付臨源曾因為前一個經紀公司的緣故,和房畏有那麽一點淵源。一時間心中就不由自主的不舒服起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很熟嗎?”

聽到這話,付臨源當機立斷道:“不熟。”旁邊的席亦延聽到答案後,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想想也是,要是很熟的話,怎麽可能再看見對方出車禍後報完警就立馬2離開呢。

付臨源半瞇著眼睛看著前方,他和房畏熟嗎?過去的他一直以為他和房畏很熟,但實際上,他們一點也不熟,無論過去,亦或現在。反倒是對於席亦延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更感到疑惑:“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這下輪到席亦延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了,總不能說因為剛剛看到你表情突然變得僵硬,想起你們也曾是彼此的緋聞對象,所以心中覺得不舒服才問的吧……他做出一副沒事的模樣回答:“沒,就隨便問問。”

“哦。”付臨源似明非明的點了點頭,接著又扭頭問:“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喝醉啊?”

席亦延腳步一頓,停在原地。而旁邊的付臨源見狀,也停下腳步,面帶疑惑的側身去看席亦延,發現對方正直直的看著他,那雙黑色的眸子似乎比剛剛更加深邃了幾分。

“沒有。”微風拂過,帶起了發梢,他忽然輕輕揚起嘴角,落在付臨源身上的目光異常的柔和,只聽見他用低沈好聽的聲音在黑夜中這麽說:“我早就醉了。”

只是恰巧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付臨源怔了下,接著他瞪大眼睛望向對方,剎那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腦中形成,可他還沒來得及抓住那個細微的念頭,席亦延就走了上來,一只大手在他頭發上輕輕的拍了拍。

“很晚了,前面正好有輛計程車,我們還是坐車回去吧。”

聞言他眨了眨眼睛,擡頭看著面前的人,楞楞的點了點頭。

上了車後,付臨源才想起來兩人不是住一個地兒的,他剛想說話,就聽見席亦延將他家的地址報了出來。

“先送你回家,等下我再回去。”

聽見對方這麽說,加上地址已經抱報出去了,付臨源也不再好多說什麽,只是有些無奈的想著,不是應該他送席亦延回去的嗎,怎麽突然變成了對方送他回去了?

深夜的馬路並沒有多少車輛,因此全程通暢無阻,恰好這時,一道警笛聲劃過夜空,由遠及近,很快就與車子擦肩而過。計程車師傅是個話嘮的人,透過後視鏡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警車,嘖嘖了兩聲。

“你們知道嗎?這後面出了起車禍,我剛剛過來的時候有路過,可真夠慘的,半輛車都直接報廢了!”

二人自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車禍,畢竟他們可以算是第一現場的目擊者,還是那種差一點點就要變成車禍裏的受害者。付臨源回了那師傅一句知道,頓時對方立馬滔滔不絕起來。

“我跟你們說,今晚我在那個什麽酒店等客人的時候就見過那輛車,憑借我多年老司機的經驗,一眼就看出來,開車的那人絕對是酒駕,而且開的是豪車,一看就是有錢人。這不,不遵守交通規則擅自酒駕,這下出事故了,可憐了那輛好車啊,嘖嘖。”

那司機滿臉可惜道,似乎是在緬懷那被撞的基本可以算是半廢了的跑車。

付臨源聽得有點好笑,便也沒有再說話,而是斜過視線望向窗外,沒一會兒就覺得大腦有些迷糊起來,眼皮開始變得沈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困了?”

聞言付臨源揉了揉眼睛,“有點。”

誰知道他剛剛說完,突然一只手就伸過來,輕輕將他腦袋按在了對方的肩膀處,一股熟悉的味道傳入鼻尖,付臨源打了個激靈就想起來,結果腦袋卻被按住,根本起不來。

“沒事,睡吧,還有一段距離,到了我叫你。”

富有磁性的聲音略顯低沈,席亦延說的很輕,傳入耳裏意外帶著催眠的效果。明明知道睡在對方肩膀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可無論在大腦內怎麽提醒自己,架不住眼皮越發的沈重,最後終是安穩下來不在反抗,隨著車子的移動,大腦慢慢陷入黑暗。

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席亦延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的安靜的付臨源,放在對方腦袋的手輕而緩的往下移動,最後在肩膀處停住。

前面正開車的師傅絲毫沒註意到後座的情況,此時還在那兒滔滔不絕的說著。所幸付臨源是真的困了,並沒有被對方聲音吵醒,反倒是另一邊的席亦延不滿的蹙起了眉頭。

說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的師傅終於意識到自己說話很有可能會打擾到乘客這件事後,總算有自知之明的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席亦延看了一眼依然在熟睡中的付臨源,滿意了。

等到達目的地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付臨源正好也醒了過來,他揉著眼睛擡起因為保持一個動作太久,而有些酸澀的脖子,迷糊道:“到了嗎?”

“嗯,到了,忍一忍先下車,回去再睡。”

聞言付臨源點了點頭便直接下了車,而席亦延正在車裏付錢,剛剛把錢遞給那師傅,就見對方接前過後盯著他的臉看,然後發出一陣激動的喊聲:“啊!我認識你,你是那個拍電影的對吧?叫什麽來著……哦對,叫席亦延是不是!”

席亦延笑著說:“不用找了。”

“等下,那啥我特別喜歡你拍的那部電影,叫什麽名字來著……一時間給忘了。誒那什麽你能給我簽個名不?我明天好回去和同事炫耀,大明星也坐過我的車啦哈哈哈!”

席亦延砰的一聲關上車門,笑瞇瞇的對著車內還在嘚瑟的笑著的師傅說:“謝謝你喜歡我的電影。不過比起我的簽名,我更希望你下次能夠專心開車,而不是一直在說個不停,打擾別人睡覺是很不禮貌的。”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還闖了一個紅燈。”

聽到這話,那師傅楞了下,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只留下一個背影,很快,連背影也融入了黑夜裏。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既然那個人是席亦延,那和他一起坐車的那個人是誰?他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只是憑著直覺認為,對方應該也是個明星。畢竟明星的朋友都是明星嘛!

比起這個,還不如想想明天去公司怎麽和那幫家夥炫耀下他也是載過大明星的人!

再接著,他終於想起了席亦延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心臟猛地咯噔一下,手一抖,打錯了方向盤。

……

……

付臨源看著身邊跟過來的席亦延,詫異道:“你怎麽過來了?”

“那師傅說現在已經太晚,他不載客要回家了,所以我就下來了。”席亦延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而另一頭正一邊開車回家一邊哀嚎著闖紅燈怎麽辦的師傅猛然打了個噴嚏,郁悶的摸了摸鼻子把窗戶關了,難過的想著今天怎麽這麽倒黴。

看著席亦延一本正經的模樣,付臨源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要怎麽回去?這大晚上的也沒什麽車子,更別說公交了。”

“不知道,你這附近有沒有酒店,我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就是了。”

付臨源看著他,不知為何忽然想起剛剛在車裏借了對方肩膀睡一覺的事情。於是他便試探性的問道:“要不這樣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先在我家湊合一晚上,一時半會的,這附近也沒有什麽酒店。”

聽到這兒,席亦延的眼睛頓時一亮,“可以嗎?”

“如果你願意湊合的話,不過我家可沒有酒店舒服。”

“當然。”他笑著說,內心卻暗暗道:別說酒店了,就算五星級的酒店都不能和你家比!

二人回到家中,付臨源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時鐘,此時已經接近兩點。剛剛在車上睡了一覺,現在也沒覺得那麽困了,他揉了揉脖子,對席亦延道:“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浴室在那邊,不過我的衣服你可能穿不下……”

“沒事,有浴袍嗎?”

付臨源皺著眉想了下,想起衣櫃裏還真的有那麽一件,當初搬家的時候從衣櫃底下放出來的,牌子都還在,一看就是沒穿過的。因為覺得可惜便沒丟一起帶過來了,不過就算如此,也一直都是壓在衣櫃底下沒穿過。

將浴袍以及一盒未開包裝的新內褲遞給席亦延,看著對方進了浴室後,付臨源又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因為家裏只有一張床的緣故,他便從櫃子裏翻了薄被和枕頭出來鋪在沙發上,然後在上面躺下,挑了個舒服些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等席亦延出來的時候,付臨源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走到沙發前,便看見縮卷成一團,睡的異常艱辛的付臨源,無奈的笑了下笑,繞到前方,伸手小心翼翼的將上面的人抱了起來。幸好對方睡的很沈,當他將人放到床上的,也沒有醒來的跡象,反而是迷迷糊糊的蹭了蹭枕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沈沈睡去。

席亦延弓著腰看他,黑色的瞳孔被付臨源的睡顏所填滿,他忍不住瞇起眼睛,動作十分緩慢的低下頭去。距離慢慢縮減,直到最後薄唇碰到了付臨源那柔軟的唇瓣。

他楞了下,緊接著立馬擡起頭,看了一眼付臨源,發現對方還在睡著,頓時松了一口氣。想起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他咽了咽口水,良久,才捂著臉苦笑了起來。

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墮落到了會做出這種乘人之危的流|氓行為?

……

……

翌日一早,付臨源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室內熟悉的裝橫,大腦稍稍停頓了下,才起來昨晚的事情。明明記得他昨晚睡前是把床留給了席亦延,他在沙發上睡來著,難道是他記錯了不成?

坐起身來,並沒有看見席亦延的身影,起身走出房間後,才看到對方此時正縮卷在那不大的沙發上艱難的睡著。

那沙發本來就不大,付臨源自己躺著都難受,更別說個子比他還高上少說有半個頭的席亦延了。看著對方卷著一雙大長腿側身躺在沙發上的模樣,付臨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蹲下身看著這個人,濃密的睫毛,劍眉,挺鼻,薄唇,皮膚好的都不用開美妝相機拍照。

盡管如此,席亦延身上該有的男人味可一點都不少,這一點可讓從外表上看起來沒有多少男人味的付臨源羨慕的不得了。

因為睡沙發的緣故,導致席亦延一晚上都沒睡好。等他醒來的時候,墻壁上的時鐘才剛剛指向七點半。他揉了揉眉頭,昨天喝酒的後遺癥來了,大腦與太陽穴突突的發疼,疼得他都忍不住皺起眉來。

接著就聽見廚房傳來一陣聲音,扭頭看去,入眼的是正從裏邊端出早餐的付臨源。

“醒了?我把你的牙刷毛巾都放在裏面了,洗完來吃早餐。”他放下手中剛剛煎好的火腿雞蛋以及磨好的豆漿,說完後一擡眼就發現席亦延正在盯著他看。

對方的發型有些淩亂,興許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表情有些呆呆的。第一次見到這幅模樣的席亦延,他忍住笑意,問道:“怎麽了?”

回過神,席亦延搖了搖頭,道了句沒事,便起身走去衛生間洗漱。此時他身上還穿著浴袍,隨著動作,本就寬松的領口頓時松的更徹底,甚至連那一層好看又有力的腹肌都暴露在了空氣中。

付臨源自然是將其都收入眼底,心中禁不住有些羨慕。他放下手中的豆漿,見對方進了浴室,拉起上衣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摸了摸,結果只摸到了一趴軟肉,於是他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樣下去不行,身為一個男人就應該像席亦延這樣才行,從明天開始得好好運動!

而另一邊正站在衛生間洗手臺鏡子前的席亦延,不由自主的想起剛剛付臨源從廚房裏走出來的那一幕,突然有種自己他和付臨源是新婚夫夫的感覺。

盯著鏡子裏的人看了一會兒後,他才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將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壓下,結果又冷不丁的想起昨夜自己‘乘人之危’所做的事。

剎那間,他忽然不知道待會該用什麽表情出門面對付臨源才好。

席亦延昨天的那身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付臨源的衣服尺寸對他而言太小,於是他便給卓韜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帶一套衣服過來。

剛剛從床上爬起來,正瞇著眼睛刷牙的卓韜在聽到電話後,特別是得知昨晚席亦延居然在付臨源家裏過夜的時候,驚得的牙刷都從嘴裏掉了下去,回過神後剛要驚出聲,結果忘了嘴裏還有沒吐出來的泡沫,一下子吃了半嘴的牙膏。

而對面的席亦延在聽見那頭突然想起震耳欲聾的咳嗽聲後,面色如常的掛了電話。

另一邊的付臨源正在收拾桌子,他見狀連忙放下手機走了過去想要幫忙,結果手還沒碰到碟子,就已經被對方先一步拿走了。

“你去休息吧,我來就行。”

“沒事,我幫你。”說罷就跟著付臨源進了廚房。

將碟筷放進洗碗池,付臨源回頭默默的看了一眼還沒換衣服的席亦延,嘆了口氣,無奈的笑道:“真不用,你出去吧。”

“你不用和我客氣。”席亦延眉頭微蹙的看著付臨源,然而接著就聽見面前的人說道:“你洗過碗嗎?”

聞言,他一楞,接著尷尬道:“沒洗過。”

“那不就結了,我可沒和你客氣,只是怕你待會把碗摔了,又割破手就不好了。”想起上次的切哈密瓜事件,付臨源忍不住笑著調侃了兩句。

想起那次丟人的事情,席亦延不出聲了,終於不再搶著說要幫忙洗碗。不過他也沒出去,而是就那麽站著原處,定定的看起對方洗碗了。

付臨源有個習慣,就是無論做什麽的時候都會全神貫註,因此哪怕他現在只是洗碗,也洗的十分仔細認真。席亦延站在一邊倚著墻壁瞇眼盯著直看,心中忍不住期盼著某一天能天天都像現在一樣,想到這兒,他便禁不住彎起了嘴角。

外頭客廳忽然響起一陣鈴聲,席亦延頓時有些不滿的皺起眉頭,不過還是轉身出了廚房。

等付臨源洗好碗出來的時候,席亦延剛剛掛了手機,只見他臉色並不怎麽好,還以為除了什麽時候,問了句怎麽了,才知道原來是卓韜送衣服過來,結果被人家小區的保安給攔在了外面進不了。

還以為對方是因為保安攔住卓韜的事情而心情不好,根本不會想到席亦延是因為卓韜這通電話太不及時,打擾到他難得看付臨源洗碗而心情不爽。

“那我下去幫你拿吧。”

席亦延抓了抓頭發,想到自己此時的模樣,也確實沒法下去,便只得道:“那麻煩你了,他說就在門口那兒,你直接出去就好。”

“行。”說著付臨源回房間穿了鞋,然後又進了趟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個杯子,他將杯子遞給席亦延,說:“昨晚喝酒你身體也應該不怎麽舒服,這是蜂蜜水,喝點吧。”

聞言,看著對方的眼睛細不可見的深邃起來,他伸手接過,沈聲道:“謝謝。”

“那我先走了。”

看著被合上的門,席亦延低頭抿了一口手中的蜂蜜水,微甜的熱水在舌尖擴散,順著喉嚨落入胃袋,只覺得一股暖流淌進了心臟的某處位置。

……

……

從卓韜手中接過袋子,在看對方時,就發現對方眸中帶著的覆雜神色。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轉而問道:“要上去坐會兒嗎?”

卓韜連忙搖頭:“不用了,我在車上等席哥就好了。”

付臨源也沒勉強,點頭表示知道後便準備離去。正巧在這時,旁邊擦肩而過了一對行人,只聽見他們嘴上討論道:“昨晚房畏酒駕出事故了,你有沒有看到那照片,車頭損壞的好嚴重啊,幸虧那會兒大半夜沒路人,不然準得被撞成人肉餅。”

“有錢人的世界真不懂。之前和他有一腿的那個邱彬今早也宣布要和海藝解約,嘖嘖。緋聞對象車禍重傷生死不明的時候,他居然就能這麽幹脆利落的跳槽,也是厲害。”

那兩人的身影慢慢遠去,談話聲也逐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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